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引言
年力挫群雄的德川家康在江户建立幕府,从而开创了日本封建历史的新的一页。俳句起源于庶民阶层,因此它不避方言俚语,以滑稽突兀的想象,表达市井黎民的感受。
滑稽小说
江户时期,社会相对稳定繁荣,城市町人所从事的商业经济迅速发展,日益削弱着武士阶层的政治统治和经济实力,市民文化取代了武士文化。滑稽小说家式亭三马(-)以描写江户中下层市民日常生活的《浮世澡堂》著称。另一位滑稽作家十返舍一九(-)则以《东海道徒步旅行记》受到读者的广泛欢迎。滑稽小说构成了町人文学的重要一翼。
净琉璃、歌舞伎和近松门左卫门
江户时期,日本剧坛出现了一位大作家近松门左卫门(-),他的创作标志着日本戏剧的一个高峰。近松有“日本的莎士比亚”之誉,他一生创造了净琉璃(由说书演化成的木偶傀儡戏,“净琉璃”是音曲名。)脚本余部,歌舞伎(由充满世俗的色彩、肉感和挑逗的舞蹈演化成的歌舞剧)脚本28部,他以突出的成就成为江户戏剧的奠基人。近松的剧作大致可分四种:时代物(历史剧)、世话物(社会道德剧)、心中物(情死剧)和折衷物(历史兼社会内容的戏剧)。其中尤以世话物和心中物的影响最著。
《曾根崎情死》()是近松世话物兼及心中物的代表作。描述酱油店小伙计德兵卫与妓女阿初相恋,两人约好日后赎身结婚。不料店主欲将侄女许配给德兵卫,给了德兵卫的继母一大笔钱作聘礼。德兵卫苦苦向继母哀求,终于将这笔聘礼钱讨到手,准备退还给店主。奸恶的油店老板九平次又将聘礼钱骗走。在走投无路的窘况下,德兵卫与阿初这对恋人到曾根崎森林密处,双双自刃而死。这部净琉璃戏本在元禄16年()上演后,引起很大的轰动。
俳句是江户文学最突出的成就之一
最初的俳句名家有号称为“贞门俳谐”之祖的松永贞德(-),稍后又有“谈林派”之祖西山宗因(-)。他们收有很多弟子,即使到今天,在俳句创作上仍保留着这种宗匠与门弟子制度。从艺术形式上看,俳句是从日本和歌脱胎而来的,距今已有余年历史。日本平安朝(-)末期,盛行和歌的一种变体,即长连歌。长连歌必须多人合咏,即第1人咏“发句”(五七、五),第2人咏“胁”(七、七),第3人起均咏“五、七、五”,最后第句称为“举句”。
日本歌人后来将长连歌中最重要的“发句”独立出来,成为一种新的吟咏形式,明治维新后,“俳句”这一名称被普遍采用,代替了“发句”这一称谓。在今日日本,俳句比和歌更为流行,深受各阶层人士的喜爱。酷嗜俳句者公务闲暇时兴之所至,往往吟咏数首俳句,抑或即席挥笔。对俳句名家,各报刊都不惜重金购句。俳句是世界文学中最短也最有生命力的格律诗之一。它贵含蓄,重暗示,虚实相间,韵味隽永,在国际诗歌界有一定的影响,反映了日本文学的抒情特质。
俳句是种玲珑剔透的微型诗体,它善于在只言片语中凝缩丰富的思想感情和巨大的人生内容,创造出一种难以言传的宏观诗境。或如小泉八云所言,俳句这类短诗,上佳者魅力无穷。格律上,俳句有两种基本规则:其一,每首俳句由17个音节构成,句式分为上五、中七、下五三个节奏。但由于用两个假名组成的拗音只算一个音,长音及促音符号也各算一个音,这属日语中的特殊现象,因此,有些俳句往往实际发音不足17个;其二,每首俳句都必须有一个能表示季节的词,称为季题和季语。
日本自然风景优美,其民族对春夏秋冬四季感受特别细腻,举凡与四季推迁有关的各种自然界现象和人事,如风云雪月、花木鸟兽虫鱼、时令、忌日、宗教、天文地理、风俗人情等,都可成为季题。可说对季题的强调,在俳句写作中已成为固定的审美传统。日本的《岁时记》就是专门分类汇编季题的工具书,为创作俳句所必备。目前季题的总数已超过三千。一首俳句超过或不足17音(上述特殊现象除外)或用了2个不同季题,均属犯忌。而俳句中若无季题,则被称为“川柳”,其意思近于中国的“打油诗”。俳句的押韵不甚讲究,押头韵、尾韵乃至完全不押韵皆可。
松尾芭蕉
江户时期的松尾芭蕉(-),是日本文学史上的“俳圣”。他的俳句成就可说是达到了顶峰,日本俳句史上所谓的“黄金时代”,就是以芭蕉为标志的。江户的元禄时期日本文学十分繁荣,芭蕉还与井原西鹤、近松门左卫门并称为元禄三文豪。芭蕉原名宗房,生于伊贺国(今三重县)上野赤板町下级武士家庭。23岁离家到京都,向北村季吟学习俳谐和古典文学,俳号蝉吟。
29岁移居江户,与当时流行的谈林派俳人交往,32岁参加西山宗因的俳席,别号桃青。尔后离开江户,四处漂泊,成为俳坛大家。37岁时已收有一批优秀弟子如杉风、卜尺、岚雪、其角等。翌年春,居深川六间崛的草庵时,因门前的一棵弟子所赠的芭蕉树长得茂盛喜人,遂将草庵称为芭蕉庵,俳号改称芭蕉。尔后的年月中,常携弟子各地巡游,以创作俳句为乐。
年芭蕉旅途中染上痢疾,沉屙不起,临死前给门人支考留下“旅中正卧病,梦绕荒野外”的名句。10月12日午后在大阪逝世,享年51岁。他一生留下了七部俳谐集,如《冬日》、《旷野》、《猿蓑》、《炭包》、《续猿蓑》等。松尾芭蕉之前,俳句已登上日本诗坛近年,但内容、题材、表现手法诸方面尚未成熟,句风以滑稽诙谐为主,故当时的“发句”又有“俳谐”之异称。江户时代芭蕉以绚烂多姿的句作。惊醒了沉睡近年的俳坛,开拓了俳句的正道和俳句史的黄金时代。
芭蕉的创作标志着日本俳句的成熟,是日本文学史上的一大丰碑。芭蕉将半娱乐性质的俳谐,提高到纯艺术的境地。在他众多脍炙人口的佳作中,尤以具“闲静”、“幽雅”的特色的俳句最有名,它们往往以微显著,寥寥数句便将读者带入广袤深邃的诗境,使之沉缅于天地时空、古往今来的思索,获得隽永的品味。如其《古潭》:
沉寂的古潭呵
一只青蛙跳入--
刹那间的水声。
这首写于年的短诗,原句只有5个实词,“沉寂”、“刹那间”、“一只”这些词语均为汉译所加。诗中的“青蛙”是春天的“季题”。首行末的“呵”称为“切字”,将全诗分为静与动、永恒与短暂的对立统一的隽永诗境。这首诗字面的意思是“古潭、蛙、跃入水内、喧声”,可引发大量的联想,如把含意说尽就有伤风雅。
若把它理解成暗示了一种短暂的情感--生命的空幻,则“西方人要用大量精心选择过的词句才能近似地说明这种感情”。芭蕉的《古潭》,从青蛙跳入古潭的一刹那获得美的灵感,动静相宜,细腻入微,清尘脱俗,被誉为俳句的千古绝唱。芭蕉的另一首俳句“静寂,蝉声入岩石”,意境和句风近似《古潭》。虽然一般认为“幽玄枯淡”是蕉风的主要特色,实际上他的俳句中雄壮、纤巧、华丽、蕴藉者无一不备。
其佳句如“雪融艳一点,当归淡紫芽”,写的是土当归淡色的嫩芽在雪融未尽之处破土而出,显得紫白相间;“四方落花风吹入,零落烟波海亦香”,描绘出了落花坠波,大海生香之景,其造句华美而新奇;“陋室无长物,小蚊款嘉宾”,则令人感觉到滑稽谐趣;等等。芭蕉以描绘孤寂幽玄的自然美和人世感触见长,给原来滑稽诙谐的俳句注入了严肃而丰富的内容,创造了幽雅清新的句风,他的功绩是划时代的,对后世影响极大。
结语
年芭蕉旅途中染上痢疾,沉屙不起,临死前给门人支考留下“旅中正卧病,梦绕荒野外”的名句。10月12日午后在大阪逝世,享年51岁。他一生留下了七部俳谐集,如《冬日》、《旷野》、《猿蓑》、《炭包》、《续猿蓑》等。在日本,芭蕉的句碑遍布全国各地,计达余座。芭蕉之后,日本的俳句大家有与谢芜村、谷口芜村、小林一茶、正冈子规、高滨虚子和河东碧梧桐等人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