子规

世事漫随流水,算来一梦浮生从南唐的坠落看

发布时间:2022/9/12 19:00:32   

立国近四十年,国土面积达三千里的南唐断送在李煜手中,令他耿耿于怀,然而南唐的覆灭是有一定过程的,至少他的父亲李景通是难辞其咎的。

李景通(-年8月12日)

被称为南唐中主的李璟,又名李景通,本是李知诰长子,然而却没有李知诰的心思缜密,文武双全。志大才疏的李景通掌权之始,南唐积攒下来的实力便在朝野偃武修文的外表之下消弭殆尽,李景通具有超出一般帝王的文学修养,他也十分重视对儿子们的文学教育,他的几个儿子全都精通诗赋,但只有李煜名镇文坛,其余诸子诗文全部失传。“吉王李从谦,李煜同母弟也,幼常戏耍于殿上,闲暇时好棋,谦亦好棋,常来观,一日煜兴起谓其赋《观棋诗》,弗则不得观棋于殿。谦略一思索,信口拈来:

竹林二君子,尽日竟沉吟。相对终无语,争先各有心。恃强斯有失,守分固无侵。若算机筹处,沧沧海未深。

李从谦还是未成年的时候已经能出口成诵,在他死后,他的词被收录进《南唐二主词》中,比较著名的有:

《应天长》一钩初月临妆镜,蝉鬓凤钗慵不整。重帘静,层楼迥,惆怅落花风不定。柳堤芳草径,梦断辘轤金井。昨夜更阑酒醒,春愁过却病。

《望远行》碧砌花光照眼明,朱扉长日镇长扃。馀寒欲去梦难成,炉香烟冷自亭亭。辽阳月、秣陵砧,不传消息但传情。黄金台下忽然惊:徵人归日二毛生!

《摊破浣溪沙》菡萏香销翠叶残,西风愁起绿波间。还与韶光共憔悴,不堪看!细雨梦回鸡塞远,小楼吹彻玉笙寒。多少泪珠无限恨,倚栏杆。

由此足见李景通的家教足够到位了,然而他们并没有成为后来“三苏”那样一门父子三词客,千古文章四大家。他们毕竟是帝王世家,而不是词臣世家。可李景通并不明白。他培养的是风流儒雅的仕子,而不是气度恢宏的政治家。若在治世时代,这种教育方式反倒是世事太平的一种点缀,盛世富强的象征。

在五代乱世之中,一个弱肉强食的时代,这种教育方式无异于自废武功。李煜的兴趣与性格也在这位南唐中主的教育之下形成,原本强悍的李家“武将门风”渐变“词臣家风”李景通也是处于个人的爱好,把儿子们培养成文坛巨星,政坛陨星。

在李景通的带领之下,朝野上下也是酔宴飞殇,轻歌曼舞,形成了文闲武废,粉饰太平的风气。在李景通的影响下,他把朝廷培养成了初具特色的文学社,满朝文武大都能诗能诵,以至于出现“云破月来花弄影”郎中,“红杏枝头春意闹”尚书。南唐文官最具代表性的是冯延巳,也是五代十国的词坛大家,他的《谒金门》更是广为传颂:

风乍起,吹皱一池春水。闲引鸳鸯香径里,手挼红杏蕊。斗鸭阑干独倚,碧玉搔头斜坠。终日望君君不至,举头闻鹊喜

李景通的教育方式确实是李家门风的转折,同时也是南唐衰败的恶性循环之始,李景通继李知诰的英武超群之后开启了李煜儒雅风流之风。直到最后的李煜拜别祖庙之时,依然满心羞愤觉得愧对父亲,却从来没有过反思。

南唐政权到了后主李煜手上,就像用炸弹玩击鼓传花,到他手上碰巧炸了而已,只不过宋朝开国讲究善待文士,南唐后主李煜被关进了金丝鸟笼,不觉悲从中来,他的词总是那么悲伤:

虞美人(春花秋月何时了)春花秋月何时了,往事知多少?小楼昨夜又东风,故国不堪回首月明中。雕栏玉砌应犹在,只是朱颜改。问君能有几多愁?恰似一江春水向东流。

乌夜啼(昨夜风兼雨)昨夜风兼雨,帘帏飒飒秋声。烛残漏断频攲枕,起坐不能平。世事漫随流水,算来一梦浮生。醉乡路稳宜频到,此外不堪行。

一斛珠(晚妆初过)晚妆初过,沈檀轻注些儿个。向人微露丁香颗。一曲清歌,暂引樱桃破。罗袖裛残殷色可,杯深旋被香醪涴。绣床斜凭娇无那。烂嚼红茸,笑向檀郎唾。

子夜歌(人生愁恨何能免)人生愁恨何能免,销魂独我情何限。故国梦重归,觉来双泪垂。高楼谁与上?长记秋晴望。往事已成空,还如一梦中。

临江仙(樱桃落尽春归去)樱桃落尽春归去,蝶翻轻粉双飞。子规啼月小楼西。玉钩罗幕,惆怅暮烟垂。别巷寂寥人散后,望残烟草低迷。炉香闲袅凤凰儿。空持罗带,回首恨依依。

望江南(多少泪,断脸复横颐)  多少泪,断脸复横颐,心事莫将和泪说,凤笙休向泪时吹。肠断更无疑。望江南(多少恨,昨夜梦魂中)  多少恨,昨夜梦魂中。还似旧时游上苑,车如流水马如龙,花月正春风。

清平乐(别来春半,触目柔肠断)别来春半,触目柔肠断。砌下落梅如雪乱,拂了一身还满。雁来音信无凭,路遥归梦难成。离恨恰如春草,更行更远还生。

采桑子(庭前春逐红英尽)庭前春逐红英尽,舞态徘徊。细雨霏微,不放双眉时暂开。绿窗冷静芳英断,香印成灰。可奈情怀,欲睡朦胧入梦来。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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