当前位置: 子规 >> 子规的种类 >> 李树开花一树白,李白一个活着的时
“君如天上月,不肯一回照。”
如果要在中国漫长的历史长河中,挑选出一位最富盛名、最狂放不羁的诗人,那么除了李白,再也没有其他人可供挑选。《国家宝藏》在一期栏目中说:“如果没有李白,几乎所有唐代大诗人的地位,都会提升一档。”
提起李白,几乎所有人都能想起小时候曾经背过的“床前明月光”。李白,在我们牙牙学语之时,便陪伴在我们身边。中国的文化历程,少不了李白的贡献,他的诗早已和黄河长江融为一体,与所有中国人血脉相连。他是“长风破浪会有时,直挂云帆济沧海”的豪气豁达,他是“仰天大笑出门去,我辈岂是蓬蒿人”的狂放不羁,他是“天生我材必有用,千金散尽还复来”的乐天达观。他说:“大鹏一日同风起,扶摇直上九万里。”他说:“安能摧眉折腰事权贵,使我不得开心颜。”
他是天上月,也是酒中仙。一个李白,生时无所容入,死后千百年,慕而争者无数。无处不是其生之地,无时不是其生之年。他是天上星,亦是地上英。死之处亦荣,生之处亦荣,流之处亦荣,囚之处亦荣。不游,不囚,不流,不到之处,读其书,见其人,亦荣其荣。他是谪仙人,亦是明月魂。
然而,即使李白拥有后人无法比肩的光辉灿烂的才华,他的一生,依然是让人叹息的一生。李白毕生追求的是及时行乐、秉烛夜游,他的理想却是成为苏秦、张仪那样的无双国士。李白志在山水,却想要现世功名。这注定了李白的一生,是不合时宜的一生。
李树开花一树白,念尔少年惜英才
据说,在李白小时候,他曾指着院中开花的李树,吟道:“李树开花一树白。”他的父亲十分惊喜,认为他有诗才,于是给他起名为“李白”。
李白少年时代居于蜀中,蜀山的奇崛瑰丽、青城峨嵋的道教风气,让李白的性格中具有浪漫侠气和隐逸的倾向。
这种倾向,在他的《蜀道难》中可见一斑。“噫吁嚱,危乎高哉!蜀道之难,难于上青天!”开头一句,让人听之色变。“问君西游何时还?畏途巉岩不可攀。但见悲鸟号古木,雄飞雌从绕林间。又闻子规啼夜月,愁空山。蜀道之难,难于上青天,使人听此凋朱颜。”
当时已经颇有名气的诗人贺知章,听到了李白的这首诗,高兴地对他说:“你真是天上谪仙人啊!”接着解下自己佩戴的金龟,买来美酒与李白共饮。于是,李白“天上谪仙人”的称号流传开来。
再看李白的《春夜宴从弟桃花园序》:“天地者,万物之逆旅也;光阴者,百代之过客也。而浮生若梦,为欢几何?古人秉烛夜游,良有以也。况阳春召我以烟景,大块假我以文章。会桃花之芳园,序天伦之乐事。群季俊秀,皆为惠连;吾人咏歌,独惭康乐。幽赏未已,高谈转清。开琼筵以坐花,飞羽觞而醉月。不有佳咏,何伸雅怀?如诗不成,罚依金谷酒数。”是的,天地广大,光阴易逝,人生短暂,欢乐甚少。李白想要的,是及时行乐的畅快恣意,而这种洒脱不羁的倾向,是断断不被朝堂所容许的。
他在《与荆州书》中也展现了他锋芒毕露的一面:“白,陇西布衣,流落楚、汉。十五好剑术,遍干诸侯。三十成文章,历抵卿相。虽长不满七尺,而心雄万夫。皆王公大人许与气义。此畴曩心迹,安敢不尽于君侯哉!”
这显然过于直白,缺乏老于世故的圆滑。这样锋芒毕露的锐气、无与伦比的才情,难免会招致官场上的妒恨。纵使你有万丈豪气,又有什么用呢?李白始终没有得到一展宏图的机会。李白在一生中痛饮狂歌、五岳寻仙,“呼儿将出换美酒,与尔同销万古愁。”高傲是他的标志,豪迈是他的烙印,但他想要的是建功立业的狂放,而非壮志未酬的旷达。
谈笑安黎元,终与安社稷
必须指出的是,李白渴望建功立业的梦想虽然与“学而优则仕”的理想几乎不谋而合,但却与“货与帝王家”的思想有着本质的不同。
与其说李白渴望建功立业,不如说,他所追求的是一种被平等对待的国士身份,一种士为知己者死的理想关系,一份大才得显的不朽功业。
李白以不世之才自居,以“奋其智能,愿为辅弼,使寰区大定,海县清一”的功业自许,一生矢志不渝地追求实现“谈笑安黎元”、“终与安社稷”的理想。他以大鹏、天马、雄剑自比:“大鹏一日同风起,扶摇直上九万里。假令风歇时下来,犹能簸却沧溟水。”。他希望能像姜尚辅佐明君,像诸葛亮兴复汉室。然而,李白所处的时代,注定了他追求不到他的梦想。
在一个大一统的国家,最为需要的是贤臣谋士,不是无双国士。贤士傲视王孙的时代早已一去不复返,且时代不允许复返。而李白,他蔑视封建等级制度,不愿阿谀奉迎,也不屑于与俗沉浮。现实的黑暗使他理想幻灭,封建礼教等级制度的束缚使他窒息,他渴望个性的自由和解放,于是采取狂放不羁的生活态度来挣脱桎梏、争取自由。
他“笔落惊风雨,诗成泣鬼神”,他“清新庾开府,俊逸鲍参军”,他“天子呼来不上船,自称臣是酒中仙。”一生情思,半世风流;泪落扬州,血洒江流。他流传下来光焰万丈的文章,却一生功业不成的寂寞。只有杜甫懂他:“千秋万岁名,寂寞身后事。”这一生,又是怎样寂寞如雪的一生?